2012年3月4日 星期日

成為彼此的酵母─社會工作研究法的學習與助理教學反思(一)

成為彼此的酵母社會工作研究法的學習與助理教學反思


摘要

  本文旨在整理我的「社會工作研究法」課程學習與助理教學經驗。我先鋪陳自己在正式學習研究法之前,對研究的想像與理解。帶著這樣的經驗進入社工研究法的課堂,經過一年的研究過程,我產生了一些學習研究法的反思。而後來進入研究所之後,我擔任一學期的研究法實習課程助教,根據自己對研究的理解,及研究法的學習經驗來準備實習課。在與大學部同學互動的過程中,我嘗試落實自己的理念,但也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困難,引導我對研究和教學有更深一層的認識。

  整體而言,我對研究有六個想法,而我藉由這些想法,去反思研究法的學習過程,並據以設計助理教學的課程。我認為研究法的課程設計,應該秉持著民主、對等、互助的原則,並且在教學實踐中,用提問和團體工作的方式,引導同學理解或體驗研究的政治和社會意義。若這樣去看待教學,或許,研究法課程可以讓教學者與學習者成為彼此的酵母,互相發酵而轉化;亦可能將此關係延伸至研究場域,使研究者與被研究者(協同研究者)互相轉化,消除隱含壓迫的權力關係,邁向自由的教學與研究實踐。

關鍵字:社會工作研究法、教學實踐、研究實踐、轉化




1.         創造屬於自己的城市我如何看待研究

  許多人一聽到「研究」就很肅然起敬,總認為研究是很了不起的事情,需要對某項議題是專家才能夠研究。我去(2011)年暑假去屏東縣泰武鄉的平和部落進行暑期實習,跟部落人介紹我是社工系的「研究生」時,某些部落人就會開始議論紛紛:「研究生ㄟ,很行哦,你以後是要當教授嗎?」「那你能不能幫我們看看,我們這個部落有什麼可以研究的?」「所以你是要來研究我們的文化囉?還是宗教?」我每次都要花費唇舌解釋,我不是來研究部落的,是來部落的「社區發展協會」實習的學生。

  雖然有些人對於研究,抱持著又敬又畏的態度,但是也有些部落人,對於研究早已不陌生,還會有些試探性地、開玩笑地跟我講:「你跟我聊天,口袋裡有放一台錄音機喔!對不對?」「你是要訪談我嗎?來啊,我馬上可以給你訪談。」田野中的報導人,一反在研究中被動的立場,逐漸學會如何應對研究,掌握主動的角色,甚至可以控制自己想要呈現給「外人」(外來研究者)的形象。

  在描述我在社會工作研究法的學習與助理教學反思之前,我想先交代一下我與研究之間的關係。研究不僅只在學校教室內發生,對我來說,很多事情,都可以算是廣義的「研究」。回顧我如何跟研究相遇的歷程,可以讓讀者明白,這些事情都形塑著我,關乎我帶著什麼樣的態度、立場和情感,進入社工系的研究法教室。

1.1 想像自己來自小人國

  我住在新北市的永和區,屬於一個核心家庭,與父親、母親和一個妹妹同住。在我九歲以前,我妹尚未出生,而由於是核心家庭,所以也少有跟其他親戚往來的機會,跟我最親的就是小我兩歲的表妹。雖然有表妹的陪伴,但是我一個人的時間還是占據我童年很大的一部分。當我只有一個人玩的時候,我很喜歡憑藉著想像力,把許多看似普通的東西,變成充滿魔幻感和驚奇的事物。

  例如,我曾經幻想,自己的家如果是一個城市,會長成什麼樣子?如果我是一位來自小人國的居民,那麼家裡的櫥櫃,彷彿就是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;地上磁磚的線條,彷彿是輻輳的道路;而擺在角落的鋼琴,就像是華麗的音樂廳;靠近廚房的餐廳,就像是熱鬧的百貨公司。如果從這個角度去看家裡的空間,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,原本單調乏味的空間,變成處處都充滿了驚奇。我常常自己一個人,幻想著從書房走到臥房、從廁所走到廚房、從客廳走到後陽台就很像是在城市自在地漫遊一般。

  此外,我還會在補習班的英文課本封底空白處,畫出「捷運路網」。我想像自己的家是一個捷運站,然後附近街坊的一些據點,就成為其他的捷運站。例如,巷口的水電行,就是「水電行站」,而最後的終點站在真正的捷運站預定地,我記得當初我把它命名為「機場站」。就這樣,我構思出屬於永和區的「捷運路網」,從永和的這一端,一直想像到永和的另外一端,把每個地方都「蓋」一座「捷運站」。這樣一來,原本的永和,就變成一個大城市。而我在想像中,便能恣意地打造屬於自己的城市。

  運用想像力,不僅能把原本熟悉的東西變得陌生,更能穿越原有地理空間的疆界,這就是我自己原初對於研究的理解。當然,我小時候並不會覺得這跟研究有關,但是長大之後回想,我才發現,其實研究的種子,早就慢慢在我童年的幻想中,就發芽、茁壯了。

1.2 經營獨立書店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?

  高中一年級時,我開始注意到除了大型的連鎖書店外,城市中也存在著許多規模較小、沒有連鎖店的書店,它們各自有許多不同的特色,讓我感到好奇。我很想知道,到底會經營這些書店的老闆,都是些什麼樣的人?為什麼他/她們想要經營這樣的書店?經營的策略又是什麼?後來我才慢慢理解,這些書店通常被稱為「獨立書店」,這個詞是相對於較大型的連鎖書店而生的。

  於是我興起想要訪問這些書店老闆的念頭,我的第一個目標是位於台北市公館的「唐山書店」。雖然這間書店已經有很多人訪問過,可是當時我看過的訪問,都比較著重在書店的介紹,很少著墨老闆本身的生命故事。雖然想要訪問,但是我其實沒有任何「名目」提出要求。我沒有要做研究、也不是要寫報告,只是憑藉著一股「好奇心」,想要了解獨立書店的運作方式。

  出乎我意料之外,老闆竟然答應了我的邀請!於是我開始草擬訪談大綱,還找了另外幾位同學與有興趣的網友一同前往,順便壯膽。訪談的過程算是很順利,我們跟老闆相談甚歡,也更增加我對獨立書店的好奇心。回來之後,我又在報紙上,找到了一間位於台北市民生社區的西洋古書店「家西書社」,又用同樣的方式,事先跟同學討論訪談大綱,並跟老闆約了訪談。這一次也很順利地進行,於是,我開始興起一個念頭,因為當時晨星出版社有出版一本《台灣書店地圖》,我想要寫自己的書店地圖,訪問《台灣書店地圖》上面沒有介紹的書店老闆,因為我直覺地認為,不在《台灣書店地圖》名單上的店家,或許蘊藏著更多有趣的故事。

  之後,由於課業的關係,「書寫自己書店地圖」的計畫並沒有完全履行。而且,整理訪談稿,也拖了很久的時間才完成。從「研究倫理」的角度來看,其實我認為這有點不尊重受訪者。雖然過了很久,但是我和同學還是把整理好的訪談稿,以及我們訪談的心得,整理一份親自到書店交給老闆。幸好,老闆並不會覺得不受尊重,因為老闆已經差點忘記我們(可見過了多久)!但經過這次的事件,我才開始察覺到,研究(或訪談)不是只要有「好奇心」就足夠,訪談本身就是在建立社會關係,如何維持關係,也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。

1.3 研究與生命實踐

  進入大學之後,我有機會參與「耕莘山學團」[1],經過為期四個月的訓練,大二升大三暑假,到新竹縣尖石鄉泰雅族的石磊部落「出隊」三週。本來,我只是對原住民文化好奇,想要去看看到底實際的原住民文化,跟課本上所描述的有什麼不同。但是,在實際與部落人相處過後,對我的生活產生了很大的改變。原本對於原住民有許多的成見或刻板印象,例如:愛喝酒、不守時、很會唱歌跳舞、有藝術天分在深入接觸之後,開始慢慢改觀。我也開始學會從原住民的角度,去看待社會上發生的一些事情,甚至去重新思考原本教育教給我的歷史觀念。這樣的衝擊,引領我從原本的財務金融系,轉到社會工作所就讀。意識到自己是歷史上的壓迫族群,我抱著「半贖罪」的心情,思考我能夠跟原住民一起做些什麼,改變這個充滿壓迫的殖民體制。

  於是,我開始意識到,自己的好奇心,可能是別人的實際生活。我只是想要解決我的好奇心與問題,可是別人可能是要花一輩子的時間,去經歷這樣的痛苦[2]。例如,我看到部落的確有許多人在喝酒,我開始在想:為什麼會這樣?酒如何進入部落?以前,我父親雖然有喝酒的習慣,但是是在外面公司應酬時喝,不會在家裡面喝,所以我家幾乎是看不到酒的,我也很少喝酒,喝酒的次數用一隻手就數完了!進入部落之後,面對常常在喝酒,甚至有時候是酗酒,不在清醒狀態的部落人,起初我其實有些害怕和顧忌,不曉得如何跟他/她們共處。後來,我慢慢敢放開心胸,去嘗試跟他/她們聊天、互相開玩笑,才發現他/她們也有可愛的一面。當然,也有無奈的一面,有很多部落人會聊到他/她們在工作上不順遂,或是婚姻上不愉快,藉由喝酒,可以短暫地忘卻哀愁。

  所以,我的探索過程,無法自外於他人的生命。是生命相互的交會與碰撞,才讓探索得以前進與完成。我記得一開始去部落時,要去部落家訪,還會先思考自己要問部落人什麼問題。如果遇到老人家,可以問他/她們最近身體好不好,還有沒有去田裡面種菜;如果遇到牧師,可以問他/她們最近教會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;如果遇到中年的mama(泰雅語的叔叔)或yata(泰雅語的阿姨),可以問他/她們家有幾個小孩、他/她們家的小孩幾歲、幾年級,小朋友的個性、兄弟姊妹之間的關係。但是,隨著真實談話的情境上演,當被部落人問到自己的來歷,例如自己家住哪裡、家中有多少兄弟姊妹、就讀的學校等,我一開始會有一股異樣的感覺,但是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想要抗拒。後來,我才慢慢察覺到一個問題:如果自己在透露個人的事情時,覺得不太自在,那我為什麼要期待部落人會馬上開始談論自己?談話應該是自然、平等、互助的日常活動,如果只是想刻意地探問部落人的種種,但自己卻不輕易透露來歷或身分,這樣的談話,反而在不自覺間,落入單向的權力關係當中。

  也就是在一次又一次與部落人的相處中,我慢慢察覺到「研究」之中,其實充滿了權力關係。當自己以為充滿「善意」想要理解部落人,卻帶著隱而不宣的預設,或是一些從自己出發的單方面要求,反而會在不自覺間,對部落人造成傷害。再以剛剛的飲酒問題為例,我的原始發問是:為什麼在這個部落當中,有許多人喜歡喝酒?然而,這樣的問題視框,其實是刻意把原住民給「問題化」。很少人會去問:為什麼漢人這麼喜歡喝酒?明明也有很多濫用酒精的漢人,但是研究者通常不會去對漢人提問,反而偏好去對在社會結構中弱勢的原住民發問。於是,再進一步思考,就會來到一個大部分的人會認為嚴肅的問題,就是:我有什麼資格研究原住民的議題?就算我有研究結果,又怎樣?我的研究能夠帶給原住民什麼幫助嗎?如果沒有,那我為什麼還要做研究?我只是一個站在優勢地位的漢人,站在這樣的社會位置,進行原住民的議題研究和探索,似乎就必須背負著一種天生的「族群原罪」;但是,如果原住民的議題,僅僅只有原住民研究,那麼傳播的效應也許就少了許多,漢人的出力,或許也能夠提醒其他漢人,學習看見並反省自己的族群偏見,進而開始鬆動或改變原漢之間不對等的族群權力關係。

  總結上述,我與研究之間的關係,從最初單純只是運用想像力,馳騁在不同的空間尺度當中;到開始鼓起勇氣發出訪談邀請,與人產生更多互動,也開始思考到如何建立關係;到之後開始更深層地反思到,研究是對他人的權力介入、也是跟他人生命的交會;還有自己的社會位置會影響發問的視角,最後是碰觸到研究與社會實踐的關係。隨著不同層次的探索經驗,跟研究結下的緣分也就越深厚,反思的內容也就跟著越來越複雜,而且越來越像是一個生命的課題,而非僅只是「學術研究」這麼簡單的範疇可以概括的。

  於是,我帶著這樣的生命經驗和反思,在大學四年級時,進入了社工系的研究法課堂,開始當一個研究法的學徒,跟著師傅學習武功。

2.         研究不只是信效度與編碼(coding

2.1 是超越限制,還是挑軟柿子吃?

  台大社工系大學部的「社會工作研究法」課程,每週有五節上課,禮拜二早上的三節課是老師授課,禮拜四中午的兩節課則是實習課,開放給同學討論作業,並有助教指導,分組方式則根據每位修課同學的研究興趣。我們這一組的同學總共有五人,似乎剛好都對原住民議題感興趣,其中有兩位是原住民、三位是漢人。雖然大家都有類似的興趣,但是在討論研究主題時,仍然費了一番功夫討論。經過幾週的討論與搜尋文獻之後,題目慢慢聚焦在研究「原住民大專生校園經驗與族群認同之關係」。

  原本我想要做這個主題的原因,是因為我認為以往研究原住民大專生的文獻,都偏重在探討原住民學生的「自我認同」或「學業適應」,這類的文獻有兩個問題[3]。第一個問題是,偏重「自我認同」研究,忽略原住民是重視「集體」價值的族群,所謂的「自我」應該要被放在「關係」當中去理解,而非西方個人主義下的原子化「自我」,所以當時我更好奇的是,原住民學生對於自己族群認同感到底多深,我很想知道在如今漢化嚴重的情形下,原住民能否「維持」高度的族群認同[4]。第二個問題是,偏重「學業適應」的研究,我認為背後是假設原住民最終要去「適應」以漢人為中心的教育體制,而非讓漢人來學習原住民的教育方式。這樣的提問,是把焦點放在原住民個人身上,而沒有去看到環境、體制、結構的影響;因此,我自己會想把焦點轉移到原住民學生的「校園經驗」身上,包含對教師和同學的印象知覺[5]、人際互動、校園資源利用程度等,去凸顯校園環境的重要性。

  試圖超越既有文獻的限制與不足,是進行研究、形塑問題意識的目的。然而,當研究開始一陣子之後,組內的原住民B同學在一次私下的聊天中,反映了自己的心聲。B同學表示,雖然已經考慮了文獻的不足,指出文獻的缺點,可是對於這樣的題目,還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。雖然我沒有跟B同學再多問,為何會感到不舒服,但是,我事後自己在想:「如果我是原住民,看到這樣的題目,我會有什麼感覺?」也許問題就出在研究「問題化」的視框,似乎隱約假設原住民的「族群認同」會是個問題,如果認同低落,那就需要去做些什麼「提升認同」。但是,為何漢人的「族群認同」不是個問題?如果漢人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族群認同,需要提升的或許不是漢人的認同,而是去問為什麼漢人沒有意識到自己的「族群身分」。可能的解答是,身處優勢族群的人,往往意識不到自己的族群身分。研究者習慣「往下研究」,把社會結構中屈於劣勢的人群作為研究對象,但是卻很少「往上研究」,去研究資本家、政客、男性、漢人或異性戀。美其名是希望能夠關注社會上弱勢族群的經驗,卻免不了有「挑軟柿子吃」的嫌疑[6]

2.2 受試者讓我們看見問卷隱藏的刻板印象

  由於我們要採用的是「問卷調查法」,在正式進行施測前,需要進行預試。透過同學的人脈,我們找到了幾位受訪者先行填答,順便詢問他/她們對問卷的意見。儘管在挑選問卷之前,我們已經刪除一些自己覺得不恰當的問項,但是,這畢竟只是我們自己的想像,受試者的意見才是最真實的。
  
  我們在測量族群認同時,裡面有一題是「我知道頭目在我們族群中的地位」,受試者可圈選「非常不同意、不同意、同意、非常同意」,計分分別是1分、2分、3分、4分,分數越高,代表族群認同程度越高。但是受試者卻表示:「我們的族群中沒有頭目,請問這一題我要怎麼填?」這樣的提問馬上就反映了,問卷設計者對於原住民部落的政治結構缺乏認識,假設原住民每個族群都有「頭目」,但並沒有細緻地去看見每個族群不同的政治結構,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。

  此外,測量教師的「原住民印象知覺」時,原本的設計是,如果「正面」的敘述分數越高,就表示教師對原住民的印象就越「好」,例如「大部分的老師覺得原住民很會跳舞」。在原問卷設計者的想像中,這是一項「正面」的特質[7]。但是,受試者卻認為這根本就是「刻板印象」。「原住民很會跳舞」是媒體建構出來的「原住民特質」,電視上重複播放的豐年祭畫面,讓漢人受眾誤以為每個原住民都很會跳舞。因此,當原住民學生聽到老師表示「原住民很會跳舞」,並不會自動地認為老師「對原住民印象很好」,反而可能覺得這是加深刻板印象的說法,進而產生反感!從這裡又可以看到,表面上一份對原住民友善的問卷,事實上還是隱藏了對原住民既定的刻板印象。

2.3 這只能是一份課堂上的作業嗎?

  經過整整一年的研究,我們最後得出的研究結論是:「原住民大專生所感知的刻板印象越低、同儕互動程度越高、校園資源運用程度越高,則族群認同就越高。」研究建議為:「1. 營造具多元文化的包容、接納的校園空間;2. 增設校園中原住民文化資源硬、軟體。

  雖然看起來這只是一份提供研究練習的課堂作業,但是根據我一開始對研究的看法,我還是免不了會去問:我們的研究到底對原住民學生,或減少族群壓迫,有什麼幫助?跟原住民學生真的有關係嗎?這兩項建議,其實嚴格來說,不用做研究也可以提出來,大家也都知道多元文化的重要性。我想像著,如果我們真的把最後的研究結果,跟原住民相關社團的成員(也就是我們的受訪者)分享,不曉得從他/她們的角度會如何看待這份研究?我想像著,如果在研究完成後,我們開始設計反族群歧視、反刻板印象的行動,例如在BBS的討論板[8]上,去挑戰同學們對於原住民的刻板印象,這份研究的社會實踐,以及能促成的社會改變,或許就能夠更多一些,而並非只是一份作業而已!


[1] 「耕莘山地學習工作團」,為一跨校性的服務性社團,由張志宏神父創立,迄今已有四十餘年的歷史。每年三月到七月,當屆幹部會訓練大專生原住民部落、歷史、文化、教育等相關課程,並於七月到八月間,至新竹縣尖石鄉泰雅族的七個部落(抬耀、石磊、田埔、養老、泰崗、新光與鎮西堡)進行出隊工作,為期三週。隊員在部落中與部落居民一起生活,一起下田耕作,進行家庭訪視,並帶領部落孩童或青少年繪本、課輔活動等。
[2] 當然也會有快樂的經驗,只是通常這樣的經驗並不會吸引研究者的好奇,這或許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。
[3] 雖然這是全組共同討論和參與的研究,不過以下所描述的研究動機,只是我個人的想法,並不表示每個成員都有這樣的意見,因此不說是「我們」,而僅說是「我」。
[4] 當然,我自己事後反思時,認為這樣的想法是有問題的,因為「認同」並非一個靜止的狀態,而是在人與人之間的互動與溝通中所建構而成。
[5] 原住民印象知覺,是指原住民感受到的大學中教師與同儕對其族群的觀感,也就是原住民感受到別人怎麼看待自己的族群(張錦裕,2001)。
[6] 「弱勢族群」的用法是否適當,留給讀者公評。有論者認為,「弱勢族群」的標籤會讓該族群消權,因為人不會永遠都是「弱勢」的,而具有主動改變結構的能力與能動性(agency);但我認為要發揮能動性,必須放在既有的社會條件下檢視,而既有的社會條件的確是一個壓迫的環境,稱原住民為「弱勢族群」並不是說原住民本身力量不夠,而是指原住民在這樣的社會結構中,所得到的機會和條件,跟漢人相比是弱勢。因此,應該改變的是充滿壓迫的社會結構與環境。
[7] 那什麼是「負面」的描述呢?例如「大部分的老師覺得原住民是野蠻的民族」、「大部分的老師覺得原住民是很笨的民族」等。如果老師曾有這些說詞,的確會讓原住民同學感到老師對自己所屬族群的印象不好,這一點比較沒有爭議。
[8] BBSBulletin Board System),中文為「電子佈告欄系統」,是一種軟體,提供網際網路的交流平台,主要使用族群為20-30歲的年輕人。在系統內有各式各樣的看板,包含各種主題,使用者可在上面留言討論,主要是以文字為媒介,圖像居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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