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3月4日 星期日

從永和翩然降落在piuma的kalabiyabi(三)

三、在部落,我是貽得?
 
1.   吃飯的學問
 
  在部落閒晃,一定會遇到吃飯的時間。有時候會在部落中不同的商店用餐,有時候則是會到不同部落人的家裡面一起吃飯,對我來說,這些時刻不只是吃東西而已,更是近距離參與部落日常生活的時刻。


辨識不同的空間樣貌

  我發現部落內不同的飲食空間,會有不同的樣貌,也帶給我不同的感覺。像是吃早餐的時候,一開始我是去「恩典早餐店」,那邊的空間大部分在室內,室外只有一張長桌,所在的位置也不在大路上或轉角,所以相對之下比較安靜。對我來說,我不習慣一下子要面對很多人,所以「恩典早餐店」也給了我一個安全的空間,讓我可以靜靜地觀察路上的部落人來來往往。而早餐店的美珍姐,也很有親和力,我覺得自己可以很自在地跟她聊她孩子的課業與選組問題、她以前在外面工作的經歷、她自己跟漢人接觸的故事等等。

  後來,膽子大了一點之後,就跑去大路上比較多人聚集的「Lamimi早餐店」去吃。我開始逼自己跟老闆談話,也開始學習注意是哪些人比較常來這邊買東西。基本上Lamimi因為比較靠近一、二鄰,所以來的住戶大多都是一、二鄰的人;而因為就在大路上,所以一些開車要出去的人也比較方便,經過的時候順便就會帶早餐走。我最常看到的是vuvu林秋葉帶著大muni一起來,還有熊阿腰家、彭富美家的人。這邊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個鐵捲門,我因為太高,進出的時候會不小心撞到,而且撞了一次之後,照理來說應該會更小心才對,但是還是陸續又撞了兩三次,讓部落人對我也產生印象,因為很少人會去撞到鐵捲門,從此之後部落人就知道有個「高高的人」來過部落。

  再過一段時間之後,我才跑到轉角的「石板屋小吃店」去吃早餐。那邊的空間開放度,剛好介於恩典與Lamimi之間,裡面和外面的座位都有,大部分看到的人是kina孫光照、對面vuvu石夢家的人、kina高月美還有鍾添木、鍾添水家的人。可是這邊因為有報紙和電視,所以有時候大家會被這些東西吸引走,比較少機會可以談話。我在這邊的話算是最少的,最常講話的對象是kina月美,因為我覺得她是一個非常有親和力的人,而且也很幽默,給我一種很溫暖的感覺,然而後來知道kina的丈夫過世的消息,就又會覺得kina幽默的背後,有一個堅強和堅韌的身影在裡面。

  除了吃早餐,午餐跟晚餐有時候也是要跑出來吃。「嵐橘舍」通常是第一次進入部落的外人,會接觸到的小吃店。可能是因為有賣搖搖杯飲料,還有電視的關係,這邊比其他地方都還要多年輕人出沒。有時候這邊也會變成部落的電影院,下午的時候會放一些電影,就會聚集一些人。但因為我自己個性的關係,我沒有辦法直接藉由在嵐橘舍跟部落青少年相處的機會,打開跟部落青少年溝通的管道,自己覺得是還蠻可惜的一件事。而且我也沒有把握機會跟老闆多聊,是直到後來我再回去部落的時候,才開始有機會跟小吃店所在的家庭有更多接觸,我才知道原來謝欣瑜家以前住在中和,後來才搬回部落來住。

  我印象特別深刻的原因是因為,以前謝家自己吃飯的時候,我總是不好意思地躲到一邊,因為我自己買了小吃店的東西,想說再去吃別人自家的菜有點不太好意思。後來終於有一次,謝家的媽媽說要不要來一起吃水餃,那一次開始,我覺得我跟謝家的關係有靠近一些,不然以前都只是把嵐橘舍當成是一個吃飯的地方,而不會特別去想說要跟謝家聊天。然後我開始跟欣瑜和欣維打羽毛球,當警察的爸爸也會開我的玩笑,叫我把他寫進論文裡面。

  除了嵐橘舍之外,我也有去娥拉韻的麵攤。剛開始一進去,因為沒有菜單,我完全不知道有賣什麼,心裡有些緊張和興奮,而且相對於其他地點,我覺得這邊更是我很陌生的區域,每一個人都要試圖去熟悉。後來我才知道這後面是mavaliv家族的人,然後問到mavaliv家族的kinakina說有另外一個協會在原住民文化園區辦公的時候,我就很好奇怎麼還會有另外一個協會?這個協會到底在做什麼?跟社區發展協會的差異是什麼?也才開始慢慢理解到mavaliv家族在部落中的角色。我開始帶著一個意識去娥拉韻的麵攤,想要理解他們的家族為何能夠在部落西方宗教的強勢壓力下,仍舊可以獨排眾議,自主地發展所謂排灣族的「傳統文化」?這個問題我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答案。

在部落的一介「遊民」

  我記得第一次到部落的時候,問部落人有哪裡可以吃東西,部落人會說:「可以去嵐橘舍吃。」但有趣的是,到我實習的中後半段,部落人開始會說:「不要到嵐橘舍吃啦,到我們家來吃就好了。」我覺得自己從一個純粹的外來者,慢慢開始進入部落人的生活世界裡面。部落的kamakina開始把我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,覺得「一直吃外面」不太好,有時候要「回家」吃飯。

  吃飯可以發生很多故事。我去kina孔愛花家吃飯,遇到她的大女兒孔嘉琳,嘉琳曾經在花蓮當過十年的護士,對於社工這份行業並不陌生。跟她聊到我在部落的感覺,她覺得我經過她們家的時候,不是只有打招呼經過而已,而是有進去她們家吃飯,讓她覺得印象深刻;但是她也在與我談話的過程當中,覺得我很少發表意見,所以希望我能夠多說一點。我除了很佩服她的觀察之外,她的話也引發我產生對「建立關係」一連串的思考:到底我應不應該挪動自己的舒適圈去投入部落生活?還是應該保有自己獨特的個性與面貌來面對部落人?保留自己的個性就是待在舒適圈嗎?還是這並不是二分法,其實是一個動態的過程這些問題都常常迴繞在我的心頭。

  吃飯也讓我想到另外一件令我印象深刻的事情。有一天晚上我走在部落的路上,遇到謝璟玄,璟玄看到我就說:「你是不是都會去別人家裡面吃飯?」我說:「對啊。」他說:「你這樣好像遊民哦!」聽到這句話,我內心有種五味雜陳的感受。因為之前有過跟街友伯伯相處的經驗,所以對街友的生活有一些認識。其實自己很不喜歡媒體上對於「街友」的刻板印象,因為那些伯伯和阿姨們,其實都是一個立體的「人」,有他/她們豐厚的生命故事與經驗。被這樣說,我一方面不知道該不該感到高興,因為我真的「吃得夠多次」,至少在吃飯上「融入」部落生活了;一方面也感到有些難受,因為自己被貼上「遊民」的標籤,好像我沒有做事,白吃別人的飯。但是我當場並沒有跟璟玄對話,我只是笑一笑就走了。

  我在想如果有機會跟璟玄對話要講什麼?我可能會問他: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像是遊民呢?你覺得遊民是怎麼樣的人?然後我想跟他分享自己跟街友伯伯相處的經驗。其實,在部落,表面上看起來大家可以隨意免費進別人家吃飯,但也因為這是對等的關係和義務,所以整個部落是一個共食圈,大家彼此互相照顧。我知道「遊民」這個標籤是資本主義下的產物,在互助的社會中,不會有「遊民」的標籤。所以我在想,璟玄會這樣稱呼我,會不會也表示資本主義的觀念,早就從部落人的小時候就開始深入人心了?這是個很有趣的現象。
 
2.   對教會若即若離的情感
 
  在台灣,教會是進入原住民部落一定會碰到的機構,教會的事工也已經成為大部分原住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我自己不是基督徒,但是為了融入部落,我一定會去教堂走走。雖然教會的活動可以凝聚部落人的情感,但是我對於教會一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陌生和距離感,我試圖在這段釐清一些自己的觀察與感受。

人最多的地方,卻也是最難看清楚人的地方

  從以前到現在,去教會的好處就是可以看到部落大部分的人,而且也可以藉此知道部落人在教會擔任什麼職務,這些人之間的關係是什麼。人雖然很多,可是我總覺得很難跟部落人親近,在這種集體的聚會當中,我很難看清楚人真實的面貌。上帝對於基督徒來說,或許是通往清明之路的鑰匙,但對我來說,由於大家口中都說著上帝的話語,上帝反而對我來說是種認識人的阻礙。

  這樣說並沒有對上帝不敬的意思,而是我認為未經反思的信仰歷程,有時候可能會遮蔽一個人的真實狀態。以前在部落,我其實不太喜歡跟教會打交道,因為總覺得教會的幹部都是些比較有權勢的人,在部落說話比較大聲,反而阻礙了部落的公共性。但是在部落要宣傳活動,有時候還是避免不了要靠教會的力量,這時候就還是要跟牧師或長執們討論。這種既想要避開,又不得不接觸的境況,從以前就一直困擾著我。

    而部落中宗教之間的對立也是我覺得很無能為力的地方,以前在部落看到基督教與天主教信徒之間的衝突,就會覺得很無奈,不曉得該如何面對。曾經有一次聽過信基督教的部落族人說,那些信天主教的人都愛喝酒、不儲蓄、懶惰,相比之下,「我們」這些信基督教的人比較勤奮努力,所以自然能夠過比較好的生活。聽到這些話,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,只能裝作沒事帶過。

教會是工具還是目的?

  有一次我到嵐橘舍吃飯,遇到住在對面的kina林玉花,她是以前部落托育班的老師。她跟我聊到以前弟弟發生的意外,因為透過不斷的禱告,所以最後奇蹟式地康復,從此之後她對上帝更加地虔誠。她想要請我吃飯,並對我說:「貽得,你吃了這一餐,應該要多上教會看看。」雖然我知道kina玉花的意思,並不是真的說想要用「交換」的方式,讓我去教會,她只是基於關心我和邀請我的心,誠摯地想要介紹信仰給我認識。但是聽在我的耳中,還是會有些小小的壓力。因為我之前跟教會接觸的經驗,所以我對教會是格外戒慎。

  之後,我還是有去教會,不過我也在這過程中,開始反省自己到底是把教會當成工具還是目的呢?如果說,我只是把教會當成一種認識部落人的工具,這樣到底是不是真誠地在面對部落人?但是如果要我把教會當成目的,我又不是基督徒,又該如何自處?也許我現在的答案只是:把教會當成是讓自己的心能夠休息的一個地方。教會的氛圍能夠提供一個環境,讓自己的心情能夠平靜下來,有機會去思考一些平常比較不會想的事,這樣的過程,或許也是在找尋屬於自己的「上帝」或「全知全能者」,讓自己邁向一個清明的狀態。這樣的想法,雖然不能讓我同理部落人身心靈參與在信仰當中的奧秘和感受,但是至少我可以在這個空間內誠實地對待自己和他人。所以,教會對我來說,既是工具,也是目的,在目的上不是要信仰上帝,而是去接受部落人的邀請,反思自己的生活或是生命歷程。

  但是教會對我來說,還是留有很大的謎,我目前還是沒辦法去理解鑲嵌在其中的權力結構,更別談上使力。
 
3.   板模工與鐵工的生命項鍊
 
  在與部落人聊天的過程中,我發現有些中年的kamakina會說到以前到台北「蓋房子」的經歷,就是當木工和鐵工。他們曾經蓋過環亞百貨與世貿大樓,我聽到這些經歷覺得很神奇,因為自己從小就熟悉的建築,竟然是遠在屏東的原住民蓋起來的。當然有了社會學的觀點之後,又會覺得很不公平,為什麼勞工自己蓋的房子沒有辦法自己住?為什麼原住民付出勞力,是為了滿足台北人逛街購物的慾望?

  我曾經在環亞百貨欣賞朋友的音樂會,家裡面也去過環亞百貨聚餐和逛街;而世貿大樓更不用說了,從高中起,我就有參加每年的「台北國際書展」,朋友的設計展也是在世貿辦的。由此可見,我的生命跟原住民的生命並不是兩條平行線,而始終相依存。寫到這裡,我就想到家人常常會問我:「為什麼要關心這麼偏遠地區的原住民呢?他們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?」我覺得很多時候,我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跟他人的關係是如此緊密,往往錯誤地以為自己是孤立的,或是可以很武斷地區分出「我們」與「他們」。在現代社會,人與人之間很多的交往與互動過程,被遮掩住了,以致於我們沒有發現到這些連結。可是,事實上,只要仔細想一想,就會發現其實跟「他們」的距離並不遠,這個大都市裡頭,早就藏有許多遠方勞工的貢獻。

  我的家人問:「我們跟他們到底有什麼關係呢?」於是我就想到了我去kina孫瑞香家的事。Kina瑞香年輕的時候,曾經到台北來蓋過「銘傳商職」,現在銘傳已經升格為「銘傳大學」,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,馬上跟kina講說:「我媽媽以前是讀銘傳的!」而且我也馬上想到,自己以前曾經去銘傳大學參加過桌球比賽。這樣一來,「銘傳大學」就好像一條項鍊,把我媽媽、我、kina瑞香的生命給串了起來。而我卻能有機會來到平和部落,聽到kina分享她以前的生命故事,我覺得這是一段很神奇的緣分。

4.   當我們撞在一起!
 
  前面有提到我不太會跟青少年打交道,不過在部落發生的一件事,讓我稍微開啟了一些跟青少年談話的空間。

  某一天下午,我跟夢詩聊到機車的事,夢詩知道我還不會騎車後,便問我要不要拿她的車來練習。我本來怕會把她的車弄壞,畢竟自己完全沒有騎過車,但她覺得沒關係。在她的鼓勵下,我坐上機車,慢慢地在活動中心前面的廣場上繞圈,後來熟練一些之後,開始繞行活動中心。這個舉動引來一些青少年的注意,他們都很好奇為什麼有一個人騎車騎這麼慢?樣子這麼怪異?這之中,有一個理平頭、身材比較瘦小的青少年過來跟我說:「ㄟ我來教你騎啦,你坐在我後面看我怎麼弄。」後來我才知道他叫做洪凱。

  於是洪凱就開始教我一些技術,後來他示範一個U字型的迴轉給我看,換我操作的時候,我在往學校路上的橋上準備要迴轉,結果一緊張,不小心把煞車跟油門一起按住,機車「卡」的一聲撞上橋的側邊!我自己也嚇到了,連忙檢查車有沒有事,幸好只是一點小摩擦,沒有對車體造成太大的傷害。

  這一撞,把鄰近屋內的小朋友們都給「撞」出來,小朋友們想說: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結果是有一個人不會騎車跑去撞橋。大家都覺得很好笑,我也覺得很不好意思。後來回到活動中心前面,青少年圍了過來,開始你一言、我一語的關心起我的狀況:「我以前也是這樣子啦,一緊張就會煞車跟油門都一起按」、「你真的沒有騎過車嗎?」、「你發生車禍哦?你撞到橋的那邊哦?」、「是騎誰的車啊?有沒有要賠償?」教我騎車的洪凱也被嚇到,他說:「我剛剛中途有跳車,要去拉車耶,你有沒有發現啊?」

  後來大家就開始講起以前騎車的趣事,還有人示範如何載女生比較帥,我在這樣的過程中,覺得我跟青少年之間的牆慢慢倒下了,我終於有機會可以跟青少年好好聊天,好好認識彼此。他們覺得一個二十幾歲的人不會騎車很奇怪,而我也覺得他們從小就能夠這樣騎車或開車很有意思,雖然以前在部落早就知道,部落小孩從很小就學會騎車,但是透過撞車的「糗事」,讓彼此更靠近,這還是第一次。而之後要籌備豐年祭時,洪凱也來活動中心幫忙我製作豐年祭的手冊,我才慢慢理解他的家庭背景,還有他在學校的生活。

  我很希望在這樣的時刻,我不是什麼實習生,也不是研究生,更不是台大學生,而只是貽得,用這樣的心情去面對部落人,結果可能就會有所不同。
 
5.   與孩子一同嘗試展翅飛翔
 
  除了部落的青少年外,部落的孩子也是我接觸的對象。本來我對孩子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好感,我一向比較喜歡跟大人說話,面對孩子,我不知道該如何擺放自己的位置,或是該怎麼跟孩子說話。

  不過,在部落跟孩子相處的過程裡,我開始學習慢慢去拿捏跟孩子相處時的界線,也從跟孩子的談話與互動當中,領悟一些我以前沒有深入探索的事物。例如在與闇提希的相處當中,除了上面我曾經提到過,要學會對孩子說「不可以」之外,也讓我知道,起初,喜歡一個孩子,可能只是因為她看起來很可愛;可是,當自己跟提希相處越來越多,經歷過與提希疏離又緊密的過程,我才理解原來愛一個孩子,並不是因為她很可愛,而是因為她就是她,能夠接受她如實呈現的樣子,才是真正的愛。

  而在跟藍程妍相處的時候,由於她一個人跑出去不參與團體活動,通常發生這樣的事,大人都會先問:為什麼這個孩子不參加團體活動?是不是不合群?是不是有什麼問題?我一開始也是抱持著這樣的態度,後來我自己在部落遇到一些事情,才開始領會到自己與人相處的步調與節奏。我換了一個視框去詮釋之前的現象:為什麼這個孩子敢不參與團體活動?她為何有這樣的勇氣?是不是她想要做自己、保有自己的一部分?雖然,這樣的詮釋,在沒有跟孩子核對之前,也是片面而武斷的,可是我發現換一個視框,問問題的方式就很不一樣,也讓我重新敏感「個人」與「團體」之間的關係。

  跟闇提雅的相處,則讓我深刻地體會到兩件事。一件事是在我與她相互對話的過程中,我發現我其實是依賴她的,因為我不熟悉這個部落,所以我需要孩子的陪伴來認識這個部落。承認自己有依賴的需求,比假裝獨立自主,有時候,更需要勇氣。我們的社會常常鼓吹成人要成為一個獨立、自主的個體,當然「獨立」的定義可能因人而異,然而卻往往忽略人與人之間情感的連結,與互相依賴的關係。另外一件事則是在我與提雅的口頭衝突當中,我發現我很在意自己與提雅建立的關係,我會願意花時間去修補,願意踏出舒適圈去跟提雅道歉,這是我以前很少會做的事情。這件事讓我品嘗到真正在意一個人的滋味,讓我刻骨銘心。

  從這些孩子的身上,我學習到很多「關係」的課題,這些課題都反饋到我的生命歷程當中,繼續帶給我前進的力量。我想對這些孩子說:「謝謝你們,你們讓我看見生命中充滿可能,也希望你們能夠快樂地成長和茁壯。希望有一天,你們可以看懂我寫的東西,這些我從你們身上領悟到的東西,讓你們理解自己是多麼重要!」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